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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貓貓歪頭:“喵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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拒絕了好心村民姑娘的毛巾之後,沈誠單手拎著渾身濕漉漉地,還在往下不停滴水的貓貓,將它帶到帳篷邊的一塊比較幹燥的地方,把貓放下,然後退後一步,對它說:“抖抖水。”

“喵嗚……”

剛剛脫困的貓貓意識還有點迷糊,加上全身的毛毛濕答答地緊貼在身上,確實很不舒服。

所以它聞言很配合地全身抖抖抖,努力將一身水汽都從身上抖落。

從腦袋頂到尾巴尖,可以看到無數水珠子呈炸開之勢四處飛濺,好些都落在了距離貓貓不遠處的沈誠身上。

而沈誠像是沒感覺到一般,等貓貓抖完水,再重新把它提溜起來,讓它帶著它的寶貝植物趴在自己的右側肩頭上。

這裏是他全身上下最不濕的一處了。

本來沈誠帶隊出來搜救被困民眾,身上是有穿雨衣的,只是後來被他自己脫下來給了一位身體瘦弱的老人,所以才會被淋成落湯雞。

實際上不僅是他,其他戰友們也都做出了相似的選擇。

現在那兩位留守在臨時營地裏的戰士褲腳下還在滴水呢。

好在貓貓也沒嫌棄他的肩膀。

此時整只貓貓都半掛在沈誠的一側肩膀上,可能是怕掉下去,它四只爪爪牢牢地抓著他的衣服,垂在他背後的長尾巴還緊緊地卷著它的大寶貝,生怕其丟了。

提及貓貓的大寶貝,沈誠其實一早就註意到了。

似乎在他們接近營地之後,那株本該有近半米高的奇特植物就一下子縮水了,變成了只有一根手指那麽大,再被貓咪的毛尾巴一卷,直接完美隱藏。

否則,帶著一株那麽顯眼的植物回來,早該被人好奇地問東問西了。

脖頸間傳來的輕微蹭動引起沈誠的註意。

“怎麽了?”他側頭,看向右側肩膀上趴著的小貓咪。

因為距離過近,貓貓還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喉間的震動,腦殼被震得有點癢。

忍不住又拿圓腦袋蹭了蹭這個人類的側頸,貓貓有氣無力地“喵”了一聲。

聽出它聲音裏的異樣,沈誠冷眉微蹙,忙將它從肩上提溜下來,轉而抱在臂彎裏,低頭查看它的狀態。

顯而易見地萎靡。

但也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,畢竟他並不是獸醫。

“喵嗚……”

貓貓窩在這個能讓它感到安心的人類懷裏哼哼唧唧,其實它的狀態並不嚴重,只是一下子吃掉了一整顆紅果,本身修為又太低,一時受不住,所以才會覺得渾身難受。

特別是肚子那塊地方,又撐又漲。

要想解決這個問題也容易,可以看作是它一時吃多了,消化不良,只需要多給它一些時間,讓它自己好好消化消化一下紅果裏頭所蘊含的澎湃力量就好了。

但問題是……

貓貓警惕地睜開眼,瞥了眼四周圍的陌生人。

它可以安心呆在這個救了自己的人類身邊,卻依舊害怕那些不認識的人類會趁著它修煉期間傷害它。

如果一個不慎,可就不止被反噬受傷那麽簡單,嚴重的還可能會死。

極端的警惕讓貓貓無法全心全意沈入修煉,就只能強撐著清醒的意識,去忍受那份痛苦了。

正覺得自己這回恐怕得遭大罪了的貓貓,突然見抱著它的人類盯著它沈思片刻,隨即一手拉開自己的衣領,一手將它往裏頭一塞,還在外頭隔著衣服輕輕拍了拍它。

“放心,有我在,沒人能傷到你。”

這不是笨拙的安慰,而是鄭重的承諾,也是在闡明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實。

貓貓又窩回了熟悉的地方,雖然這裏還有點濕漉漉地,充滿了讓貓不舒服的潮濕水汽,但是四周圍堪稱半封閉的環境,阻隔了其他陌生人類對它的視線,還是讓它感覺更為安心幾分。

緊繃的神經一松懈,緊隨而來的就是逐漸昏沈的意識。

貓貓兩只前爪抱著自己的尾巴,將被尾巴卷著的大寶貝藏在柔軟的腹部裏,整只貓卷縮成一顆毛球球,就這麽窩在沈誠懷裏睡了過去。

身體無意識地沈浸入修煉狀態。

令沈誠註意到懷中貓咪狀態的,是自己身前不斷被烘幹的衣物。

看似熟睡的貓咪身上散發出一股又一股溫和的熱量,不僅反過來溫暖了在暴雨冷風中受寒的沈誠,還幫著他一點點將濕透的衣物烘幹。

索性他衣服布料是深色的,幹跟沒幹顏色差別不大,再加上外頭烏雲罩頂,天色昏暗,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衣服是幹的還是濕的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。

大雨沒停,泥石流還在四處橫闖,其他被派出去探查周圍情況的救援戰士們也都陸續回來了。

他們帶來的消息跟沈誠差不多。

全部撤退路線都被泥石流堵死,他們如今等同於被困在一座孤島上,還隨時有可能被不斷漲起的洪水淹沒。

這顯然不是個好消息,臨時營地內的氣氛一時緊繃,隱約間似乎還能聽見一兩聲啜泣。

“營長,我們怎麽辦?”

所有人,包括村民們都將希翼的眼神投向沈誠。

沈誠絲毫不顯慌亂,神情依舊鎮定道:“等。”

要麽等救援,要麽等到雨停了,洪水褪去,他們自然可以脫困。

不過等歸等,該有的準備也得做起來。

例如那已經承接了不少雨水的遮雨棚需要瀉一下水,免得被壓塌,再例如清點一下他們的剩餘物資,主要是糧食,看看還能撐多久,還得想辦法弄一條結實的繩索,必要時刻可能得靠這個穿越洪水脫困……

事挺多,包括沈誠在內,誰都不能閑下來。

幸運的是,老天爺還是眷顧他們的。

在連續下了兩天兩夜之後,雨終於停了,看著天際透過雲層傾灑而下的陽光,不少人忍不住露出笑容,歡呼起來。

特別是在聽見有人來救援他們之後,歡呼聲更大了。

只是,在獲救之前,他們需要面臨一個難題。

——渡河。

這條河,不是普通的河,而是由洪水形成的湍急河流。

河流太急,裏頭還不知道有多少暗流,人一下去,稍微一個不慎就得被沖走,偏偏就因為水流太急,也沒辦法開船過來。

而他們被困的地方,之前就講過了,被洪水圍成了一座孤島,如果不渡河,就不可能脫困。

“同志,我們不可以等洪水退了再走嗎?”

一位畏懼於洪水威力的村民戰戰兢兢地提問。

不等沈誠回應,他旁邊的那位面容青澀的小戰士就幫著回答了:“等不了,你剛剛沒聽見嗎?對岸的救援人員說,雨還有得下,我們現在不走,等雨又下起來,恐怕就難走了。”

怕他們這邊被困的人聽不見,那邊的人拿著個大喇叭,喊得聲嘶力竭,非常努力地給他們解說清楚目前的情況,偏還是有人沒註意仔細聽。

這可是關乎生死的事,還這麽馬虎。

小戰士心底無奈地嘆息。

其實說起來,也是他們這些人倒黴。

實際上在他們之前,沈誠他們就已經連夜以最快速度搜救了好幾波遇難民眾,轉送去了安全地帶。

他們這一波算是最後一波撤離人員,可惜因為晚了一步,就只能被困在這裏兩天兩夜,還好這裏地勢足夠高,最後洪水也沒淹到這邊來,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要想渡河,救援跟被救援雙方都面臨一個重要的問題。

——怎麽渡?

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中間一高一低,拉兩根結實的繩子,然後人踩在繩子上淩空從河面上渡過來。

這是最好的防護了。

就算不小心掉進水裏,人也能拉著繩子不被沖走。

要怎麽拋繩子不是什麽大問題。

河面寬度也就十多米,那邊就算是把繩子綁在最古老的弓箭上都可以射過來。

可問題是,有些村民不敢這麽渡河。

特別是那些體力弱的老人跟孩子們,這已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了,而是他們的身體條件根本不允許。

“讓能過的人綁好安全繩後自己過,不能過的我們一個個背過去。”

救援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,特別是在情況不明的條件下,每分每秒都像是在閻王門前搶人。

沈誠當機立斷,下令讓戰士們背起老人孩子,自己更是身先士卒,將一位老人背在背上,再用脫下來的衣服充當繩索,將兩人牢牢綁在一起,然後扯下懸掛在上頭那條繩索上的安全繩子,給兩人都綁上,就這麽踏上了那顫顫巍巍的繩索橋。

一開始還好,等走到中間部分,一次性承受了兩個成年人重量的繩索橋就直直地往下墜。

沈誠小腿一下的部位幾乎都浸泡在洶湧的洪水裏,但他依舊面不改色,淡定地背著老人一步步爬向對岸。

他身上只穿著一件緊身短袖,雙臂上結實的肌肉隨著身體的不斷發力而噴張舒展,顯出絕對的力量感。

察覺背後老人的顫抖,他還不往安慰一句。

“大爺,您別怕,我們就快到了。”

“嗯,快……快到了。”

老人閉著眼不敢看,聞言也只是顫巍巍地胡亂回應,都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沈誠的話。

見此,沈誠也不再說什麽了。

他繼續背著人奮力往對岸而去,順便低頭掃了一眼胸前懸掛著的,用外套打包包裹成的一個小布包,仿佛可以看見裏頭那只熟睡的小貓咪。

貓咪已經連續昏睡了兩天兩夜都沒醒,要不是還有規律起伏的呼吸在,都差點讓人以為它死了。

好不容易,順利將人安全地送到對岸。

當繩索解開,雙腳塌在實地上時,老人終於恢覆清醒,滿臉感激地對著沈誠連連道謝:“謝謝你啊軍人同志,你救了我的命,真的是太謝謝了。”

本來老人還想拉住沈誠的手,可礙於這年輕人一臉肅穆威嚴,氣勢強勢駭人,硬是沒敢伸手,只能口頭感謝了。

“不用。”

沈誠淡淡回應一聲,就去跟這邊救援隊的帶隊者溝通了。

救援行動還沒完,他們得確保每一位人民群眾的安全才行。

還好這最後一批被困的村民不多。

裏頭男女老少都有,除卻部分膽子大,體力足,可以自己爬索橋的人之外,餘下的正好可以全由沈誠帶來的救援戰士們一人一個給背回來。

經歷大概一個多小時後,全員獲救!

不少劫後餘生的人喜極而泣地互相緊抱在一起,各自發洩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情緒。

“喵嗚……”

外面好吵。

已經被沈誠從脖頸上取下來,轉而單手抱在懷裏的外套布包一陣蠕動,緊接著冒出一顆毛發亂翹的貓貓頭來。

清澈無辜的貓兒眼一擡起來,就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。

貓貓歪頭:“喵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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